名字是人或事物的称呼。对于人来说,是一个人只属于自己的代号。一个婴儿一降生,父母便会给他起个名字。我研究了一下发现,从古到今人的名字,都有着不同的内涵,令人感到很有趣。
旧社会以前,起名很随意,尤其在农村,父母们有的用工具名给孩子起名,如杠子、锤子、镐;有的则用动物的名称或孩子出生的属相等给孩子起名,如牛、马、猪、狗、龙等,但叫猴子的却不多;有的则用生活用品给孩子起名,如瓦、盆、升、斗、缸等;有的人家则以孩子生下的胖、瘦作为孩子的乳名;还有的则以孩子出生的顺序,呼之为大的、二的、三的。旧社会由于医疗卫生条件差,婴儿死亡率高,因而在农村有一种很特别的起名方式,叫“撞名”。就是生了孩子的人家一大早站在大路上等人过,缠住第一位过路的,不管是经商的还是拾粪的,让人家给孩子起个名,人家急于赶路,随意说了句天快明了,我还得赶路,这样孩子就叫天明、天亮的多;更有的人家怕孩子不成活,怕阎王收走,认为给孩子起个不好听的名字能保住孩子,便给孩子起个狗吞、小臭、小丑的名字。还有的孕妇走亲戚,在半路上生了孩子,这样的孩子叫路生。
官宦、富贵、习武人家给孩子起名有讲究。当官作宦,是人类分阶级以后,人人向往的一种心态。自己当官了,还想让子孙后代也为人之上,因而在给孩子起名时,也表现出了这种愿望。他们给孩子起的名,不少叫殿臣、相臣、学士、爱士、文魁、贡生、知州。我幼时曾听到一个传奇故事就是由名字引发的。说一学童名叫知县,天资聪明,在学庠念书时,晚上去茅房如厕,常有一灯给其照明引路。另一学童叫知府,发现这一现象,便穿上该学童的衣服晚上上茅房,果然有灯照路,他忍不住一笑,露出了破绽,被灯推入茅坑。他大呼:能给知县引路为何不给知府引路?此后他如厕,也有一灯引路。习武人家的孩子起名,多是龙、虎、彪、尚武、爱武、建武。富贵人家给孩子起名叫宝生、金生、银生、有财、招财、金山、多鑫的多。一般读书人家为显示不同凡人,给孩子起名常用冷僻、笔画多的字给孩子起名,如懿、赛、韬等。而书香大户人家给孩子起名则很有规则。安阳东部某村有一李姓大户,先人定的是用一首唐诗的字为姓名的中间字,第三字则自由选,这样不管后代转往何地,听姓名则知其辈分。
新中国成立后,随着老百姓的文化素质的提高,人们给孩子起名越来越看重,尽管带有朴素的情感,但也不乏其深意。新中国成立初,农民感谢党和政府使其有地种,给孩子起名,有的叫有地,有的叫有田、解放、国庆、新生、东升等。抗美援朝那些年出生的孩子叫援朝、卫国、卫家、光荣的多。纵观各地,那时女孩叫英、花、枝、梅、琴、珍、凤、翠的多,而男性作名字的常用字多达二百个字。稍有点文化功底的家长,常采用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、福、禄、祯、祥”给孩子作姓名的尾字。
20世纪80年代初,国家推行计划生育政策,那一阶段出生的孩子名字也能反映出时代的痕迹。那时农村出生的男孩子叫文(稳)生、平生、好生、计生、贵生的不少,而女孩则叫倩(千)、万、金叶、银枝的也大有人在。2001年我国申奥成功,从那年起出生的孩子叫申奥、迎奥、祝奥、庆奥的很多。
同姓同名,给社会和人们生活带来了烦恼和不便。
公民给孩子起什么名字,是个人的权利,本无可指责,但过多争用常用字,过去显不出什么,而近些年来却越来越显示出其弊端。尤其我国人口众多,居住又集中,同名同姓,给社会和个人生活造成了不少问题。
在学校的一个班里,有的能出现三个同姓同名的学生,老师提问题时,三个人都站起来要回答。无奈,为了区别,老师只好给他们按A、B、C排列。在农村,因同姓同名,更闹出不少笑话。亲戚死了人,曾有送报丧帖的投错了家门。亲戚掂着烧纸去了,谁知亲戚还活得好好的,事后才知道,因送报丧帖人不知同村叫一个名字的有四五个,进村打听了一个便给人家。某地发生了盗窃案,公安机关追到原籍找嫌疑犯,因同名的人多,还得挨家问,使当事人闻风而逃,而捉错人的情况也时有耳闻。据一乡户籍警说,一个乡叫王刚、刘强、李涛的能达十几人。
同姓同名,不是一村一地的特殊情况,而是带有普遍性的社会现象。前些年,香港人为避免出现这一现象,追崇姓名共二字,后感到不行,现又流行四个字。但在国内,公民多不习惯,觉得不顺口。实行身份证制度,虽有益处,仍解决不了同姓同名问题。如何是好?我认为社会正在探索中,终有克服同姓同名现象的时候。